再見了清平村作文
正午的豔陽直射在硃紅的牆磚上,我站在門口溫熱的磚堆上,左手捏着一塊板磚,腳下的磚塊上有幾點縮小中的汗漬。表弟就站在我身邊不遠處,剛把一塊紅磚放下,手還按在磚塊上,突然壓低了身子。
“快!全員隱蔽,二叔……啊不對,鬼子到了!”他一邊低聲說着,一邊握起身邊的一把玩具手槍。我和其他人都放下了手裏握着的磚,慌慌張張地跟着他蹲下。
我們現在在清平村的一片磚堆上。磚是二叔蓋房時剩下的廢磚,沒人要,也沒人管。這裏就成了我們玩打仗遊戲的“基地”。磚堆最裏面的一圈磚被我們掏空了,變成了帶射擊孔的掩體與坐着磕屁股的板凳。
“哥,你那邊的,你,這邊。”表弟裝出副團長的派頭,用玩具手槍指着左側的槍孔,另一隻手指向右側的槍孔。
二叔正慢慢的走着。右腿剛剛擡起時,眉心,心口,左手各捱了一發橡膠子彈。
“喂,小崽子們,注意點安全。”二叔放下了腿,轉向我們這邊,腳邊落着三粒圓圓的橡膠塊,眉心處有一個小小的凹陷,表弟直起腿,胸膛高出半截掩體。
“喂,二叔,您應該已經死了,我剛剛爆頭了呀!”“行,行,二叔走到那邊了再算我死吧,哈哈哈”。二叔臉角上揚,喉頭一動一動,發出有點嘶啞的笑聲。
二叔走遠了,我們全都站起來,順手又抄起半截磚頭,放在掩體上。我們長高着,掩體也長高着,陽光傾斜着,揮灑在我們身上,我看着表弟的臉頰,幾粒汗珠劃落着,反射出一片金光。頭髮也沾着水,頭頂似乎升起了水氣。
“喂,你什麼時候搬去新家”。我緊緊地眨了下眼,緩解鼻頭涌現的一點酸楚,汗水申摻了一絲淚珠。
“別一副我要死的樣,不就去焦作麼,又不是不回來。”表弟沒有回答我的提問,眼角處似乎多了幾點汗珠。
這是我最後一次在清平村的經歷,這也是我與清平村無言的訣別。
第二年,家中的櫻桃熟的時候,一樹的綠葉隨風搖曳,紅通通的櫻桃隨着隨着枝條搖晃,驕傲地向着世人昭示他們的成熟。這一年,我和表弟都上了初中,課業的大山壓制了我們的幼稚,逼迫着我們成熟。
手機閃爍着,通話的按鈕變成了紅色,電話通了。
“今年去清平村麼?”
“不了,作業太多……”
也許,我們告別彼此,告別村莊的同時,我們也與我們歡快無憂的童年一同作了訣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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